【歐文字型故事】#9 Optima-半現代半古典的字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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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oto:台北捷運站站名,英文的部分是Optima字體 (wikimedia commons)(by Tianmu peter)(CC BY 3.0)

Optima 的設計師 Hermann Zapf 生於德國 Nuremberg (紐倫堡)。他出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,正值西班牙流感肆虐歐洲,他的兩個手足也因染疫而死亡。除此之外,當時的德國面臨嚴重飢荒,所以Zapf是非常幸運能在當時受教育,也因為學校的供應,有穩定食物來源。在學校時,他對機械非常有興趣,他跟他哥哥會一起實驗、製作收音機、鬧鈴等等;他還發明一套密碼與他的哥哥通訊,那算是第一套他發明的字體。

Hermann Zapf(www.dezeen.com

後來,納粹掌權,他的父親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被捲入麻煩中,還曾短暫待過集中營。這個政治因素讓 Zapf 的人生路也走得很困難,他沒辦法繼續往他的機械工程夢想前進,想進的學校不收他;他後來轉學印刷,應徵當學徒,也屢次被拒絕。最後終於有一位師傅收了他,不過問任何背景,只不過,當時他們不缺印刷技師,所以 Zapf 轉做印刷版修描的工作。

17歲的某天,Zapf 參觀一位排版設計師的展覽,那時起,他對字體藝術產生了興趣,並當場買了兩本書,開始自學書法藝術,他甚至還跑到圖書館去找相關的書籍,一步一步地自主學習。

離開學徒生涯後,他嘗試聯絡蘭克福的鑄字行 Stempel 和 Linotype,想為他們設計字體,而後,於1939年,他受託設計了第一個字體Gilgengart。(不算小時候設計的密碼,這是第一套設計。)

1939年,二戰爆發,他被送到前線對抗法國人,但卻因為心臟出了問題,被改派做一些文書工作。1942年他又被徵召一次,這次他因為左右不分、行動也笨手笨腳,又被軍隊趕出去,改做畫地圖的工作。畫地圖的工作讓他如魚得水,而且他可以不用放大鏡就寫出字高一公釐的字,這個本領讓他免於再次回到軍隊中。二次戰後,德軍戰敗,他被法國人俘虜,但卻因為他在藝術設計上的成就而備受禮遇。沒幾個禮拜後,因為他的身體狀況不佳,就直接被送回家靜養了。

戰後幾年,他任職於 Stempel 鑄字行,擔任類似藝術總監的職位,同時他也在學校教授書法藝術。1958年,他發行了 Optima 這個字體,這是他花三年的時間製作的字體。Optima 靈感來自某次去佛羅倫斯,看到聖十字殿的石碑上的刻字,那是文藝復興時期刻的字,文藝復興那個時代就是崇尚羅馬希臘的一切,繪畫、雕刻,甚至字型都恪守均衡的比例,所以才會看起來都那麼雅緻。據說,他當時身邊僅有的紙張是一張鈔票,他就把所看到的字速描下來,成為之後設計字體的發想素材。

給予 Zapf 設計Optima 靈感的石刻 (wilipedia)(by sailko)(CC BY-SA 3.0)

我們必須再回到 Zapf 當時所處的背景,二次世界大戰後,他正是二、三十歲,處於事業最為重心的年紀,那時流行的是國際主義風格,又叫瑞士風格,強調乾淨、簡約、理性、實用性,所以那時後出現了很多很現代感的經典字體,像是Univers跟Helvetica都是這樣。但是 Zapf 對於古點美學還是有很多的愛,所以他在設計 Optima 這款字型時,可以說是有點在取兩者的平衡,平衡現代與古典、平衡當時的潮流與自己內心的理想。

Optima (dimensionalletters.com)

Optima 是無襯線字體,但它的造型很讓人混淆,因為它的開頭、收尾的喇叭狀,很容易讓人誤看為襯線。它是設計為展示專用,所以風格和表現性都強,但它擺在內文依舊清晰易讀。它的筆畫粗細變化大,因此感覺很人文,在無襯線體內,被歸類為人文主義的一類。它的橫筆畫比豎筆畫細一點,還因為錐形筆畫的關係,讓它看起來很優雅。有人說它半現代、半古典。

另外還有個特點是它每個字母的寬度變化很大,比如說大寫M、H這幾個字顯得特別寬;像大寫F這個字特別窄,排列起來就比較有韻律感,而不像機械性的方塊。這樣的特色也正是前面提到的,來自於希臘羅馬比例的關係, Hermann Zapf 設計了三十多款歐文字體中,這款是他的最愛。

就是因為它兼具優雅與現代的特質,很適合當化妝品和精品品牌的標準字,像是有名的雅詩蘭黛就是使用客製化的 Optima 做他們品牌的標準字,巧克力品牌 Godiva 也是。另外著名的運用還有Yahoo標準字、越戰紀念碑、美國前總統候選人 McCain 競選標準字、寶雅英文名標準字⋯⋯等。

除此之外,它也是非常接近台灣民眾的字體,甚至有些人每天都會看到,因為台北捷運站名的英文版就是使用Opitima。

Optima著名的運用 (圖片來源:Yahoo、POYA、雅詩蘭黛、GODIVA官網)
McCain 競選時也是以Optima當標準字 (Photo: River Bissonnette
越戰紀念碑上的字是Optima (Pixabay免費圖片)

2003年,Linotype公司發布一個「Optima Nova」字體。這個Optima Nova的製作是在Hermann Zapf 的協助下,由日本的小林章進行設計的。與Frutiger字體的改刻版「Frutiger Next」一樣,在製作的時候不是單純用程式算出的自動傾斜,而是另外操刀製作了斜體,提高了細節的設計品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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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OYO 鄭介瑤

平面設計師&插畫家,希望能透過平台發佈的文章,跟台灣的大家多交流藝文訊息。聯絡e-mail:chiehyo@gmail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