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歐文字型故事】#4 Helvetica

YOYO 鄭介瑤
Jun 21, 20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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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oto:Helvetica字體 (flickr.com)(by Mark Hougaard Jensen)(CC BY-SA 2.0)

Helvetica被廣泛使用的程度不用多描述,舉凡各種知名品牌、街道上的告示牌、出版品、政府文書⋯⋯等,都能看到它的蹤跡,甚至還有屬於它的紀錄片。有人形容它是「氧氣一般的字體」是生活中不可獲缺的存在。2010年,一位住在紐約的字體設計師,Cyrus Highsmith,為自己發起一項挑戰 — — 度過「沒有Helvetica的一天」。

Photo: 紐約字體設計師Cyrus Highsmith (occupant.typenetwork.com)

他從一早睡醒,即刻感受到挑戰,因為當他換上外出服時,發現大部分衣服上的洗標都印著 Helvetica 的字型,他東翻西找才找到一款自己能穿的舊 T-shirt;平常早餐吃的優格,包裝上的字型也是 Helvetica,他只能改吃其他食物;他不能讀早報,因爲平常閱讀的紐約時報,以 Helvetica 字體做目錄;出了門後,不能搭地鐵,因為紐約地鐵使用的指標字型也是 Helvetica!他花了好久的時間,搭了一台沒有 Helvetica 字型的巴士抵達辦公室。他事先就刪掉辦公室電腦裡安裝的 Helvetica 字型,但他不能上網,因為網站上不時出現 Helvetica。午休時間,他沒有辦法到平常去的餐廳用餐,他必須避開用印著 Helvetica 的菜單;他必須小心使用現金,因為部分的美金紙鈔上印著Helvetica,他更不能刷卡,他的信用卡上也有這個字體。下班後,他步履蹣跚地回到家,他比平常晚到家,因為時刻表上的字,是 Helvetica,他不能參照,導致搭晚了車。他想看個電視,放鬆一整天的辛苦,卻發現電視遙控器上的字,也是Helveltica!這個實驗著實讓我們看見了 Helvetica 無處不在,以及與生活緊密關聯。

Photo: 紐約地下鐵以Helvetica做為指標 (flickr.com)(by Josh Hallett)(CC BY-SA 2.0)

Helvetica 誕生於1957年,50年代是設計界相當特殊的一個時期,因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,萬事萬物都逐漸復甦,包括設計也是,那時的設計師更具有時代的使命感;瑞士風格興起,訴求理性、秩序、平穩、清晰、實用和現代的設計。

當時瑞士一間鑄字公司,Hass Foundry 的老闆 Eduard Hoffmann 想重製1898年的德國字體 Akzidenz Grotesk,就找到 Max Miediger 為他繪製,Max Miediger 當時是一位業務,他的工作是跑透透整個瑞士,替公司招攬字體訂單,但同時他也具有設計字體的能力,只是他覺得當業務比較能賺錢,而Eduard Hoffmann器重他的設計能力,便找他共同合作。

Photo: 左圖為Max Miediger,負責實際的執行製作;右圖為Eduard Hoffmann 負責字型發想和給出具體修改意見 (go.distance.ncsu.edu)
Photo: 現今依舊存在於瑞士的 Hass Foundry (flickr.com)(by Marcin Wichary)(CC BY 2.0)

這款字體的特色是小寫a的肚子,像一個淚滴型,瑞士的設計非常注重正負空間的關係(意即「白底」、「黑字」的形狀都很講究);它的小寫c,e,s的結尾都是水平的;小寫i和j上面的點點是方形的。大寫的部分,G有一個垂直的腳;Q像一根被燒得短短的菸靠在煙灰缸旁;R是一個很可愛的設計,好像抬起右腳要踢人了。

Helvetica 的a,有個淚滴型的肚子
c, s, e的結尾(和開頭)都是水平,如紅線標示
G的直角、像菸靠在煙灰缸的Q、R可愛的右腳

因為要行銷到英語系國家的關係,這款字後來被命名為易於英語發音的名字,Helvetica,這在拉丁文裡是「瑞士的」的意思。推出後,它在1960年代紅遍全球,也在原本細字和正常粗細的字型上又增加了粗體、斜體等,開啟了稱霸世界的地位。它風靡全球,也大大改變印刷品的風格,比如說早期的廣告,喜歡拉花體字體,加上繁複的插畫,令人看得眼花撩亂,但Helvetica的出現,使版面風格簡單扼要,一切清爽真實了起來。

左圖為1950年代的商業廣告,喜歡使用花式字體和繁複插圖;右圖為以Helvetica做標題的1960年代可口可樂廣告

它的簡潔字型也深受美國公部門喜愛,成為美國政府愛用字體,讓整個部門看起來很有效率;一些經典品牌 Burberry, Balmain 和 Saint Laurent 的品牌也都從原本的襯線體,改用Helvetica,揭開他們現代化的新篇章。

Burberry, Balmain, Saint Laurent三個品牌最新的LOGO都用Helvetica字體(1000logos.net)

著名的運用還有幾十年都不曾改變的American Airline的標準字、North Face 、3M、American Apparel、BMW、無印良品、Target ⋯⋯等,族繁不及備載。

以Helvetica設計的品牌LOGO (圖片取自各品牌官網)

而樹大招風,近年來開始出現反對Helvetica的聲浪。許多人覺得使用Helvetica是一個無趣的選擇、太沒有個性、不符合現代使用習慣等等。蘋果一直以來都是 Helvetica 的愛用者,然而,在2015,年蘋果公司決定其設計中不再使用Helvetica,而選擇了另一款長得很像的字體 San Francisco ( SF ) (San 也是無襯線體的意思喔。)因為他們覺得Helvetica不適用於他們推出的Apple Watch 產品迷你的介面。2019年,知名字體公司蒙納(Monotype) 推出一款 Helvetica Now,適合各種字體大小,更能應用於不同介面跟場合,可以說字體設計是一件動態的任務,即使是最經典的字型,也必須因應時代推陳出新,才能免於淘汰於歲月的洪流之中。

內文參考資料:
1. Simon Garfield. (2011).Just My Type: A Book About Fonts. London, England: Profile Books.
2. Helvetica. 2007. [documentary] Directed by G. Hustwit.
3. Youtubeu 影片(2020年3月11日)。〈Helvetica 字體為何受到諸多奢侈品牌的青睞?| Behind The HYPE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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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OYO 鄭介瑤

平面設計師&插畫家,希望能透過平台發佈的文章,跟台灣的大家多交流藝文訊息。聯絡e-mail:chiehyo@gmail.com